自从我被迫留在古代,尽是把撞到人当作撞到什么墙啊、柱子的,就像这些人没事,就喜欢躲在你身后,专等你一个不留神的时候撞上去似的。
我一抬头,是我不认识的一名青年男子,与十二阿哥有几份貌似,同样的英气逼人,同样漆黑的双眸,只是这双眸子的主人年纪稍长些,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想来也是个阿哥。不敢怠慢,赶紧福了礼下去。
“奴婢给主子请安,爷吉祥!”
“嗯?”
我听得出来,那声音带了几分疑问。
“起来吧,哪个宫里的,叫什么?”
“回爷的话,奴婢万琉哈紫菁,是长春宫服侍定妃娘娘的!”回话的时候,虽然听到他的语气缓柔和气,但却分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得我连眼都没敢抬一下。
“乌尔占是你什么人?”
“回爷的话,正是奴婢的阿玛!”我一面回话,一面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瞧了过去。
与十二阿哥一样漆黑的双眸、浓密的双眉、紧抿的双唇,温和中又带有几分威严,无形之中竟觉得这样的容貌竟比十二阿哥更多了几分威严、几分英气。此刻他身着米色的袍子,同样明黄色的腰带上也挂着一块翠玉。他听了我的回话,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我。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八哥,你怎么还在这儿,老十还在等我们打布库呢!”
我悄悄往八阿哥身后望去,正走来一名青年男子,俊美的长相、修长的身姿,只是眉宇间一股阴柔的寒气突兀。八阿哥转过身看到走来的这人,眼睛里立即恢复了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的说:
“九弟,不说今儿不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本想跟五哥去放鹰的,我刚回来,五哥前脚却走了,所以就赶过来找你!”
八阿哥、九阿哥一时间这么齐刷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简直觉得不敢置信眼前的事。转念突然想到的却是这两个阿哥下场最终都尤为凄惨,以八阿哥为甚。一想到‘阿其纳’、‘塞思黑’这两个既可悲又有些可怜的词,竟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眼前这两个长身玉立、英气逼人的少年的名字,唉,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因为皇权争夺失利,从而后半生不仅被圈禁,削除宗籍,连名字都不得不用这样一个卑贱的名字,他们也是人,如果生在平常百姓家,也许就不会遭此噩运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怜惜的抬眼朝八阿哥望了一眼……谁知八阿哥那清凉如水却带有些探究的眼神也望着我,一下就对了个正着,八阿哥明显地一愣,我一惊,迅速地调转目光,觉得脸上有些热。却打死也不敢再抬头看,迅速收回心神,对着九阿哥福了福身子,
“奴婢给九爷请安,爷吉祥!”
“你是谁?”九爷没心思看我,有些不耐烦的出声问道。
“定妃娘娘身边的女官……走吧,老十该急了……”八阿哥抬脚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淡淡的对九阿哥说着。九阿哥见八阿哥已走了,也就跟在身后去了。只是临走还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又回头瞧了瞧八阿哥。既而抢前一步,与八阿哥并肩离去。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才发现自己手心竟有些冒出汗来,连忙一面走,一面甩了甩手,赶紧往长春宫走去。一面走,一面打定主意,我是在干什么,这又不是菜市场,四处闲逛什么。既然留在这个本不属于我的时代,对以后怎么生存下去也已经有了打算,就该躲在长春宫里,平平安安的耗几年,再积攒些银两,到了可以放出宫的年龄,去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岂不快哉!
自那日遇见八阿哥、九阿哥后,心里便决定不再到处乱走了,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安安份份的藏起来混日子。而定妃本不是这宫里最得宠的娘娘,除了十二阿哥时常来请安以外,也少有人到长春宫来。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倒也清闲自在,成日里呆在长春宫帮定妃娘娘整理一些库藏,写写信什么的,因为要抄写佛经,还被特许呆在建在假山高处的万经阁里,那里风景极好,而且没有人来打扰,我自可打着抄佛经的借口,一个人躲在那里谁也不见。
长春宫里的丫环、太监们见我识字,又好说话,便会时常求我帮他们读写读写家信,我也常和他们聊聊天或是向她们学着编编玉穗子什么的打发时间。就因为这个,我也算是轻松地就熟悉了周围的人、环境和这儿的一些规矩。玲珑在定妃身边伺候她的日常起居饮食,也算是有权势的大丫头,另外还有琥珀、珊瑚两个小丫头,我们四个人处得也算满亲热的,可我心里还是暗暗防备,暗自小心。
在长春宫过着这样闲适的日子,真有了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十二仍然常来请安问好,除了陪定妃妃娘娘说说话以外,也会留在万经阁里看看书,写点东西什么的。定妃娘娘有时候也会有意无意的派我在十二跟前去侍候着。
常常是我站在书桌旁,看着十二专注的看着书,时而他会招手让我过去,让我砚墨,他提笔在看过的书页里写些批注。我等他走了,悄悄地拿来看,看着这些批注,倒让我觉得像是专门为我写的似的,一针见血却又不失风趣,见地颇深却又浅显易懂,和十二平日表现出来的淡漠却不怎么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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