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第一峰。
容绒按照秘方,以花之本体为引清洗自己的皮肤和头发,然而却不知为何,愈发显得狰狞而可怖。
植物类的妖自愈能力极为强大,用这些去当做药引,本该快速愈合,却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转。
容绒想要去找寻更加灵妙的丹药,却怎么也不敢迈出房门一步:
——如果是被江临渊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定然会厌弃于她。
她太明白江临渊沉迷的目光来自于何处。
“容绒,你还好吗?”
江临渊的声音响在门外。
这些天江临渊关心着容绒,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容绒依旧将他拒之门外。
她心知若是让师父见到她的面容,必然会留下可怖的印象,时日短了尚且能接受,若留下丑陋的一幕在心头,便会像是一根刺一样,不知道何时便会扎痛于他。
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她轻声道,“师父,我并不碍事,只是尚且需要修养而已,待我恢复好了,便会出来见你。”
门外的江临渊愈发心疼。
他话语里是数不尽的海誓山盟,“我们说过要结为道侣,不管生死与共,亦或贫穷,亦或飞升,都会永结同心。”
“容绒,你对我实在是太残忍了。”
容绒心头微微一动,一股冲动促使她想要与爱人拥抱在一处,诉说她这些时日的煎熬。
可是……心头的冷静告诉她,她不能。
她压抑着声音,嗓子里带着些哭腔:“没事,没事的……再等我数日便出来见你。”
容绒坚持,江临渊自然也不好再强求这些事。
他已经听惯了答案,他的事情还很多,并不能在这里多做纠缠。
“待我处理完事情,定然好好教训谢七。”
容绒的嗓音更凄楚:“师妹……不,师叔她是无心的。”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下花枝无声无息蔓延。
那花枝攀附在门上,“吱嘎”一声,房门打开。
江临渊微微一怔,下意识便迈步。
容绒肯见他了。
而容绒大惊失色,她连忙想要躲藏,却被大步而来的江临渊一把抱在怀里。
“容绒。”
“容绒。”
他轻声唤她,话语里百转千回,满是无尽的爱意。
容绒浑身颤抖,“你走,你走!”
他这才惊觉怀中的容绒有些不太一样。
容绒身上披着匆忙扯的轻纱,周身在抖。
“怎么回事?”
容绒想要推开江临渊,又哪能躲开江临渊的禁锢?
江临渊一把揭开轻纱,便看到让他心头一悸的画面:
头顶焦黑,斑斑驳驳,有的地方已然恢复正常,长出来柔顺的长发,而有的地方却空空落落。
容绒的脸上焦黑一片,怀中哪里抱着的是第一美人容绒,而是极为可怕的怪物。
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称之为女人。
眉头快速一皱,眸子里的厌弃一闪而过,眉眼间柔情浮现出来,“你……你莫怕。”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容绒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放开我!”
这一巴掌,几乎把他打蒙了。
不仅是江临渊蒙了,连容绒也都蒙了。
她捂住脸,推开江临渊飞奔而去。
江临渊摸着自己微烫的脸颊,英俊的脸上缓缓浮现一层阴沉。
而他的眼前画面交错,焦黑一片的容绒与今日倔强看他的粉裙女孩儿融合在一处。
脸上火辣辣的疼,而心中的那根羽毛又不安的在他心里骚动。
一连几日,江临渊借口事务繁忙,根本没有踏足容绒房间。
容绒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披着轻纱颤抖。
色衰而爱驰,江临渊当初爱上她,究竟是爱上她这个人,还是她的美貌?
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她的心底浮现出一个可怕的事实,江临渊即将厌弃于她了。
·
天幕之上的风吹起沉浮的云彩。
大片大片的冷风呼啸而来。
即将入冬了。
山顶之上,谢七擦着她的枪。
就像是这天无法掩藏狂怒而来的风暴一样,帝都的怒意亦是无法遮挡。
暴风雨就要来了。
即便是苏不离,也不能抵挡即将疯狂的江临渊。
呼啸而过的风打在谢七的脸上,刀子一样的生疼。
她擦完了枪,垂首看着最高峰脚下的土壤。
在土壤之下,密密麻麻盘旋着无数的根茎,这是她这些天来争分夺秒所做的事情。
没有人看到,在土壤之下,巨大的阵法正在成型。
遥远的重重山脉之地,巨大的黑山微微颤抖。
似是感应到召唤,恍若流沙般的黑雾凝结成巨大的黑雾石块,向着召唤处而去。
天幕之外,她能看到江临渊熟悉的剑光。
谢七微微一笑,她的指尖盛放着一株瑰丽的花朵,玫瑰花花瓣凋零,就像是水滴轻轻坠入河流,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就像是河流汇入大海……
“哒”的一声,小雨点在了每一个人心上。
天幕之上的江临渊似有所觉,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天际:
守山大阵在疯狂地摇动震颤。
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谁能威胁到守山大阵的存在,并且让它产生动摇呢?
整个修仙界至今为止,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这么发生。
然而有人惊呼,“天上……天上出现了漩涡!”
天上黑色的龙卷风呼啸而来,就像是与地底产生了共鸣,天地都在震颤。
一道清脆的、略显得稚嫩的嗓音从天地间而起,“我对你们感到失望。”
“所以,我选择叛出师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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