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空容纳了世间99%的缄默,把剩下的1%给了黎明,塑造出一个希望的角色。
一只民航的钢铁猛兽,两翼的红绿两色指示灯不断闪烁,划过夜空成为星轨,与更高处闪耀的恒星,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如果站在更远的地方去观测,站在比地表更远、比白云更远、比同步轨道更远、比柯伊伯带更远的地方,就会发现:
它们一个是平行线,一个是曲线;
它们一个是为了降落而发生,一个是为了永恒而闪耀。
就会发现:
原来人造的产物,永远比不过自然天成。
“女士们,先生们:
本架飞机预定在15分钟后到达金沙港云烟国际机场。地面温度是28℃,谢谢!
Ladies and Gentlemen:
We will be landing at Yunyan international airport in about 15 minutes. The ground temperature is 28℃ degrees celsius. Thank you!”
机舱内响起冰冷而亲切的客服声音。
这音嗓的质地让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贴切的形容,就好像是用一把贴在脸上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气,数一数“一二三四…”能数出这把刀子一共杀了五个人,然后用这把刀切开蛋糕,这音嗓就是那蛋糕的味道。
美味,但是充满着机械化的暮气。
“到了。”
她淡淡打开淡银色的睫羽,一切都是从容不迫的冷淡。
“老师。”
那双银白色的眼眸,睁开了。
※※※※
草莓色的可爱连衣裙。
修长笔直的双腿,纯白色的浪花丝袜,一身总体来说是素白色的打扮,连靴子也是雪融的颜色,纯洁,纯净。她有着一种气质,一种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气质。
“小妹妹,要搭车吗?顺风车,很正规哦。”
“不要。”
她有着一双明亮的杏眼,大大的,好看的,浅褐色的眼瞳中映衬着漫天星光。
她如迪士尼的公主一样耀眼。
她的身高不高,说话时要垫起脚尖,双腿交叉,脑袋微微扬起,这样显得俏皮可爱一些。对于女孩子来说,可爱就是全部。
然而对于牲口来说,因仰头而导致的动作,纤细而紧实的白皙脖颈,一颗蓝宝石项链躺在光滑肌肤上,散发出的静谧光芒…以及深渊般吸纳目光的锁骨,和那从草莓连衣裙的衣襟中蠢蠢欲动的草莓…
这些才是全部。
“好美。”
那个守在机场外面的出租车大叔,心尖尖被她的马尾辫晃晃悠悠抨击了多次,颇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神色痴狂的模样。
一狠心,一咬牙,恶向胆边生,大叔道:
“小妹妹,大晚上坏人很多,你最好是和我走。不然的话,你瞧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真光滑,遇上怪大叔会很被动的。”
正说着,大叔从容不迫从衣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口水。
口水有点多,没擦干净。大叔把湿巾丢掉,用手在嘴唇上一抹,湿润润的手掌顺势往杂乱的跟枯草似的头发上一抓——
哎,抓出来一个泰迪卷,般配!
而后伸出那只手,大叔脸上是古怪而狂热的笑容,眼眸混沌黯然,只有澎湃的烈火。他伸出手,抓向那个女孩…
“喂?不是吧,刚下飞机就遇到变态?”
她手上抓着一只小手提包,是黑色,在开口两侧各自挂了一串珍珠做装饰。她紧张地抓着手提包,捂在衣襟,往后退了两步。“哒哒哒”的脚印声敲击在机场的地面。
清脆而心碎。
她左右看了看,因为这里已经是出口,而云烟机场有十五个出口。大晚上的,机场本就人烟稀少,更不要说这十五分之一了。
好惨,周围都没有人,怎么办?
“你是不是内心很疑惑?为什么周围都没有一个人?甚至,连最普及的巡逻机器人都没有?”
大叔似乎有一种特别旺盛的倾诉欲望,压过了那种侵犯欲,于是在她身前停下来,没有进一步冒犯。
她左右看了看,这偌大的机场连鬼都没有,门口就一辆出租车,车主还是面前的变态大叔。鬼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选这里出来,真可怕。
这就是鱼龙混杂的金沙港吗?
她悄悄按下了报警按钮,对大叔察言观色,怯生生“嗯”了一声,拖延时间:
“是为什么呢?”
“你看看这个…稍等,我的报警器响了。”
大叔将一张宣传单塞给她,然后从裤腰带上拽下来一只报警器。
“喂喂喂”了半天,大叔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对应传出来。
大叔讶然,看向她,笑眯眯说:
“小妹妹,是你报的警?咱俩看来真有缘分,那这样,你就坐上我的警车,跟我走一趟。”
※※※※
老师说,真相隐藏在细节当中。而细节并非是指常规意义的细节,而是指一种“我可以发现真相”的自信。
对于侦探来说,自信就是想象力,就是破案的基石。
步眠看向大叔递给她的那张宣传单,上面满是黑乎乎的口水印子,步眠非常勉为其难找到了一处尚且算是干净的地方,拎着,阅读上面的内容。
大致意思是,为了配合金沙港警局的反恐演练,所以将13号出口划为演练区域,所有不相干人员不许入内。时间截止到明天早上8:30,而现在是凌晨2:28,所以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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