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搀着孙策,孙策一瘸一拐离去,沿着山路出了寨子。
两人走出营地,孙策痛得直吸气,周瑜加快了脚步,说:“快,那船老大知道咱俩身份,只怕一揭破,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痛痛痛……”孙策背上带伤,痛得直吸气,问道,“你跟那厮说了什么?”
周瑜见孙策鞭伤不轻,忍不住心痛,奈何此地不可久留,只得躬身背起孙策,踉踉跄跄地朝山下跑。
总算查清楚脱身,孙策趴在周瑜背上,说:“喂。”
“怎么?”周瑜道,“希望华雄千万别对我爹下手,把他押回洛阳都好。”
孙策又道:“到舒县那天我已朝父亲报信,别担心,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多了。”
“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吗?”周瑜问,“怎么又能报信?”
孙策伏在周瑜身上,嘿嘿一笑,周瑜真是服了这家伙,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笑……然而耽搁了这么些时候,日已偏斜,孙策的呼吸声渐重,显然体力不能支持,便在周瑜的背上睡着了。
周瑜心如火燎,要离开孤山,前往舒县报信,孙策身体沉重,又带着他那二十斤的磐龙铁棍,走得疲惫不堪。直到黄昏时分,孙策的体温渐高,又无药医治,周瑜只得把他在山涧中放下来,给他查看背上伤势。
孙策呼吸均匀,脸庞上带着些许红润的色泽,周瑜放下他,以清水为他洗涤伤口,并在附近寻找疗伤的草药,咀嚼后敷在他的背上。
此刻山涧一声尖锐鸟鸣,一只通体雪白的隼展翅飞来,周瑜不由得心头一惊。巢湖附近从未见过这等鸟儿,莫非是华雄发现了自己身份,派出探鹰寻来?
那只白隼几圈盘旋,缓缓降落,飞向孙策身边,周瑜马上明白过来,快步跑出去,白隼见了周瑜要啄,孙策却已疲惫醒来,说:“飞羽,快住手!”
周瑜道:“你就是用这鸟儿传讯?”
孙策朝周瑜笑道:“它叫飞羽,是我从小便豢养的信差,这次过来,本想也带给你看看,刚到巢湖时发现势头不对,便放了出去,让它给我爹带信……”
周瑜跪坐在孙策背后,嘴里咀嚼草药,药味苦涩,令他嘴里发麻,他把草药嚼烂后敷在孙策背上,孙策从白隼脚爪上取下布条,递给周瑜,上面只有一行字:
巢湖西岸等候,援军不日便至。
周瑜松了口气,虽不知父亲被华雄关押在何处,但只要来了救兵就好办。
孙策又痛得挤眉毛,说:“你给我敷的什么药这么疼?”
周瑜道:“快,没时间多说了,快走。”
说毕周瑜便把孙策一只手架在自己肩上踉跄离开山涧,朝巢湖西北面逃去。
薄暮冥冥,巢湖西岸,一队人马追来,为首之人是一六十有余的老者,当先喝道:“孙策!你又在胡闹什么!”
“孙将军!”
“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孙策道:“别管了!大伙儿先整队,进山里去!黄将军!情势太过危急,来不及通报,给大伙儿添了麻烦,对不住了!”
孙策抱拳躬身行歉礼,那老者才忿忿道:“害你爹一顿好找!”
一声隼鸣,白隼离地飞起,前往山谷内侦查盘旋,部下捧来铠甲,孙策一边穿盔戴甲,一边朝周瑜介绍,老者乃是别部司马,孙坚部下,接获孙策来信后便匆匆忙忙率领四百余人到巢湖来救援。
“唔。”黄盖打量周瑜,沉声道,“你父就是周异?”
“正是家父,老将军……”
孙策马上凑到周瑜耳畔,低声道:“千万别叫他老将军,他最恨别人说他老。”
周瑜哭笑不得,奈何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果然黄盖怒哼一声道:“两个兔崽子在叽咕甚么!真以为我听不见吗!”
孙策忙又是赔笑,又是作揖,将黄盖带进山中,繁星满天,明月隐去,周瑜看到黄盖带来的四百兵马,心中比较双方势力,对方有一员大将,只怕打起来后怕伤了人质,不好相与。
黄盖瓮声道:“罢了。周瑜,你父为官多年,持身甚正,我不与你这小辈计较,随我来的儿郎们俱非舒县人士,认不得此间山路,我且问你,你识得路不曾?”
“认得。”周瑜马上道,“黄将军,对方也有一员大将,乃是董卓手下华雄,不如等待深夜,以奇兵突袭为宜。”
“你这是看不起黄某吗?”黄盖怒道,“我还不将华雄这等竖子放在眼里!”
孙策忙道:“黄将军,我们还有人质在对方手上,不如就听听公瑾之计。”
周瑜心中忐忑,毕竟第一次与这等武人打交道,摸不清楚黄盖脾气。黄盖显然甚是瞧不起他,冷笑道:“依我说,还等什么深夜,孙策,你我打头,一同冲进去便是了。”
言下之意,华雄那百来人,显然还不是己方对手。
“黄将军。”周瑜沉吟片刻,开口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远道而来,愿意相救家父,已足感大恩,若能一举奏效,尽量减少弟兄们的损伤,在下才敢将此事托付于将军。否则袍泽们赶来相救,教瑜如何心安?”
孙策脸色微变,看着黄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黄盖的脸色却和缓下来,答道:“说得是,该当珍惜将士性命,便照你之计,有何安排,尽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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