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和李青元宵节前一天才回到王府,绿蒿捧着茶送进书房,放下杯子,看着李青磨蹭着欲言又止,李青放下手里的折子,抬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看看你这样子,出了什么事了?能把你难为成这样?”
绿蒿舒了口气,看着李青,往前挪了几步,低声禀报道:
“夫人,大小姐身边有个管事媳妇,是高嬷嬷嫡亲的侄儿媳妇,领了大小姐那边浆洗房的差使,今天一早上就在府门口堵着我,说……”
绿蒿脸上泛起红晕来,为难的顿了顿,抬头看着李青,曲了曲膝,
“请夫人恕罪,那……媳妇说,初七早上,大小姐房里送过去浆洗的床褥上,沾的都是……那些东西,她吓得要死,仔细查看了大小姐的亵衣和别的衣物,都干净着,只有床褥上有,过后几天,一直到今天早上,除了中间有一天床褥是干净的,其它几天,床褥上天天都是脏着的,她不敢让人看到,就自己先偷偷洗了,再放出去让别的人浆洗去。”
李青愕然坐直了上身,皱着眉头看着绿蒿,绿蒿苦笑着看着她,低低的接着说道:
“我悄悄去打听了姑爷的行踪,初六晚上,姑爷和大少爷彻夜长谈,是留在银杏院歇着的,初七晚上回去住的,过后几天,大少爷几乎天天约了姑爷谈文吃酒,还在三爷府上住过一晚,要么没在府里,要么……就是醉着回去的。”
绿蒿声音低了下来,李青脸色一点点阴冷了下来,气息急促着微微有些不稳,绿蒿不安的挪了挪脚步,
“夫人?”
李青抬手止住了绿蒿,闭了闭眼睛,
“那个媳妇,是你安排过去的?”
“回夫人,是!”
“是一个人陪过去的,还是全家一起陪嫁过去的?”
“回夫人,没敢安排全家陪过来,只让这媳妇一个人陪嫁过去了。”
绿蒿有些不安的回道,李青舒了口气,
“那就好,你现在去找郑嬷嬷,传我的话,把那媳妇的丈夫孩子赏给秋月,让他们跟着秋月去金川府,然后去找那媳妇,就说我的话,大小姐这里,用心侍候一阵子,我就让人送她去金川府,若因了她,走了半点风声……她一家子,这金川府就改阎罗殿了!”
绿蒿曲膝答应着,李青看着她,停了半晌,低低的交待道:
“你既跟了我,有些事就免不了要沾手,只记住,该忘的事,要忘得一干二净了才好,心里若有不安处,就过来跟我说说。”
绿蒿感激的看着李青,
“夫人,奴婢知道了。”
李青点了点头,
“你去吧,叫丁二来见我。”
绿蒿曲膝告退出去,不大会儿,丁二进了书房,请了安垂手侍立着等吩咐,李青端直的坐在炕上,脸色阴沉着,垂着眼帘低声吩咐道:
“你去查一查,大小姐院子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特别是初六那天晚上,有什么人进去过,去做什么事,如今大小姐房里可有人上夜,都是谁上夜,这事,你亲自去查,悄悄的,不能惊动任何人,包括爷。”
丁二怔了怔,立即恭敬的答应着,李青顿了顿,接着吩咐道:
“再找个稳妥的人,悄悄儿的查查清楚,我和爷不在王府的这几天,大少爷和姑爷的行踪,越详细越好,两件事都要快,去吧。”
丁二神情凝重起来,重重的点头答应着,告退出去了。
平王一直忙到戌初时分,才回到春熙院,李青接了他进去,侍候着他洗漱换了衣服,吃了饭,平王摊着手脚躺在东厢炕上,慢慢叹了口气,
“二皇子府半个月不到,办了三场丧事。”
李青垂着眼帘,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几上,平王转头看着她,伸手揽了她过来,低声说道:
“我让人过去给沈氏上了柱香。”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沉默着没有说话,平王转过头,仔细的看着她,慢慢用手抚着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道:
“赵勇递过来的匣子,我没拿过来给你看,事情都过去了,沈氏的后事办得很隆重体面,你也别想太多。”
李青沉默着,半晌才点了点头,平王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建议道:
“让北寺那边做几场法事吧。”
“不用。”
李青闷闷的说道,
“若法事有用,只怕……她们也不愿受你我这几场法事,若无用,更不必做,我只是觉得有些累。”
平王把李青往怀里揽了揽,沉默了片刻,才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懒人,若不是为了我,哪肯操这样的心去?等咱们取了洛水以西,就好好的休养生息着,你也能好好歇着,不用再这样费心思了。”
李青闭上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第二天巳正时分,丁二禀报了进了书房,请了安,满脸尴尬的咳了半声,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禀报道:
“回夫人,奴才……昨晚,奴才昨天查明了,初六晚上,大少爷留了姑爷彻夜谈文,孙义送了两个据说擅长推拿的丫头给了大小姐,这两个……丫头,是奚地红郎倌的**,大约初六那夜就破了大小姐的身子,从初六晚上起,大小姐屋里夜夜都是这两个**上夜。”
李青闭了闭眼睛,心里滑过浓浓的哀伤来,林红敏那样小的年纪……
丁二抬头看了眼李青,接着禀报道:
“这两个**形容极俊俏,穿着丫头装束,几乎看不出异样来,这会儿,柳家别院里……还好。这几天,姑爷几乎天天和大少爷在一起,大少爷带着姑爷,去万花楼喝过两次花酒,姑爷要过一次万花楼的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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