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安显然是不把郑一平的话给放在心上,他不信,但是郑牛显然是信的,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梦到你爷爷奶奶了?”
话既然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郑一平只能继续撒这个谎:“真的,我做梦梦到了我的爷爷奶奶,他们穿着黑色的棉衣棉裤,我奶奶还带着她每到冬天都戴着的黑色帽子,就坐在咱们家的这两把椅子上。”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放在堂屋正对着门口的方桌两旁的圈椅,继续说道:“我奶奶没说话,我爷爷说的话,他说,一平,我们今天给你托梦,是为了跟你说件事,一安明天可是有大灾祸的,可绝对不能让他出门,尤其是不能骑摩托车,把这话告诉你爹,让他千万不能让一安出门,这个夏天都不能骑摩托车,记住了吗?”
郑一平说完,郑一安就抖了抖:“哥,我这头皮怎么发麻呢?”
郑一平没搭理自己的弟弟,而是对郑牛说道:“爹,你也知道,我爷爷奶奶最疼的就是一平,他们给我托梦,肯定是有事要发生。爹,我爷爷都这样说了,咱们就不能让一安出门。”
郑牛的表情很显然是信了,郑一安见自己爹也要站到他哥那边,就说道:“爹,你可不要听我哥胡说,我爷爷奶奶要是真的要托梦,怎么不给你托不给我托,偏偏要给我哥托梦呢?这不明摆着是我哥编出瞎话来糊弄人的么。哥,咱们家里没什么活吧,你把我关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啊,我只不过跟我同学们出去玩玩,就是前山村的李大海,我不去远的地方,再说了,咱们家里没摩托车,我就是想骑也骑不到啊。”
郑一安这一番话下来,郑一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说不定是爷爷奶奶不方便给爹托梦呢,给你托梦管什么用,你又不信这个。”
“你也知道我不信这个啊,哥,你让开,我要出门。”郑一安说着就要去拉扯他哥。
郑一平当然不会让人出去了,兄弟两个在哪里撕扯着,就快要打起来了。
郑牛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郑牛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兄弟两个同时松开了手。
郑一平不说话,郑一安委屈道:“爹,你今天就让我出去吧,我爷爷不是都说了吗,只要我不骑摩托车就没事。爹,我绝对不会碰一下摩托车的,你就放心吧。”
他因为成绩好,从小就受宠,每次只要他一露出这么个表情,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爹娘一般都会答应他。
郑一平和和郑一安虽然长得很像,可是性格并不相同,郑一平老实忠厚性子直,郑一安能说会道招人喜欢。
郑一安在爷爷奶奶的一众孙辈里,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可就是老人最爱的孙辈,和他一般大的郑一平,就不太得爷爷奶奶喜欢。
从小到大,郑一平最常听到的话就是让着弟弟,他也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身体力行的执行着这句话。
可是这次,郑牛没有如他的意。
“一安,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既然你爷爷奶奶都托梦给你哥了,你就别出去了,在家里玩吧。”
郑牛说完,就说道:“一平,你在家里看着他,要是他出去,你就拦着他。”
郑一平道:“爹,你也知道,一安从小就是个心气高有主意的,我怎么能拦得住他,还是爹你在家里看着他吧。”
他说的这话也有道理,老大怕是看不住老二,他就说道:“你说的对,我看着他,一平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郑一平点点头,有爹在,想必弟弟就不会出去了:“那好,爹,我先走了。”
郑一平出了父母的家门,又有一瞬间的恍然,他真的回到了几十年以前了。
他是真的回来了。
重活一世,除了要阻止弟弟闯祸以外,他还要再干一番事业,不再像上辈子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沿着记忆当中熟悉的道路,郑一平回了自己的家。
他家离爹娘的老家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他的妻子正在家里看着孩子,见到他回来,问道:“你回来了啊,事情办好了吗?”
他出去是办事了吗,是去办什么事了?
隔了这么多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他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忘了,郑一平的妻子张彩丽立即就来了气,说道:“你不是说好了吗,跟你娘去说分家的事,怎么又忘了。”
张彩丽这么一说,郑一平总算是想起来时怎么回事了,原来他今天去,是跟爹娘说分家的事情了。
弟弟郑一安的学费大约每年三千元,加上饭费书费等所有的费用,每年大约是五千多元,他们的父母都五十多岁了,种了一辈子的地,也不会什么其他的手艺,可是现在种地又能赚几个钱。
因此郑一安的花费里,都是郑一平得承担至少一半。
郑一平为了给弟弟凑学费,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出门打工了,结婚后妻子怀了孕,他又出了门,在家里陪着妻子儿子的时间很少。
他在省城做工人,一年到头的工资也就四五千元,给弟弟花了一大半,就给不了家里多少了。
他的妻子对此颇有怨言。
“彩丽,你听我说,一安还有一年就能毕业了,等他毕业以后,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弟弟毕业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张彩丽问道:“你弟弟毕业以后得结婚娶媳妇吧,这娶媳妇得有房子吧,你们家里能拿出买房子的钱来吗,到时候你弟弟的工资得自己攒着花吧,你说他帮咱们,怎么帮咱们?人家家里条件不好的大学生,哪个不是想方设法的打工赚钱,你弟弟打过一天的工吗?现在他都不想着自己的家里困难,以后就能管我们了。从小看大三岁看老,现在就不管你的死活,以后能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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