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言点头应道:
“是,属下遵命。”
这时,薛崇简稍微呆愣了几秒,随即望向李正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哥。”
“我……以后能跟着你吗?”
此问一出。
李正一几乎没有迟疑,说道:
“放心,既然认了你这个小弟,从今往后,大哥我就会庇护着你。”
“好了,快去营帐门口守着,不然,离岗时间太久别人会起疑的。”
薛崇简起身,行礼后离去。
营帐内。
李正一缓缓地在桌案前坐下。
心里思忖着太平公主派人前来突厥刺杀他这件事,神色严肃,问道:
“路兄,宫中可有异样?”
路清言神色凝重,拱手回道:
“回公子,今日刚收到师妹来信,说祭酒被陛下发落,下了死牢。”
李正一眉头微蹙,追问道:
“什么罪名?”
路清言接着回道:
“因为易少棠逃婚了。”
李正一微闭双眼,回想起上次见到易少棠之时的情形,忽地明白了些什么,如果祭酒真的与突厥有所勾连,那么,易少棠不可能不知情。
稍顿片刻,李正一复又问道:
“易少棠人在何处?”
路清言当即单膝跪地,拱手道:
“请公子恕罪,师妹那边本来派人跟着,可是,最后被他甩掉了。”
李正一扶起路清言,叹道:
“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聂书儿的错。”
“她如今一人在洛城,受命保护众人安危,虽有洛城暗卫可供调遣,但她毕竟分身乏术,难以做到事事都亲力亲为。”
路清言站起身,接着说道:
“多谢公子宽恕。”
“据师妹所派之人观察,易少棠并非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与之相反,他身手了得,尤其是轻功,与师妹聂书儿不相上下。”
听罢,李正一不禁凝神静思,把事情前后串联起来,半晌后叹道:
“少棠兄啊少棠兄,原来,这过去的种种,你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就算时至今日,我都不能确定,你到底是敌……还是友?”
正感慨间。
一阵风拂过。
微弱的烛火被吹得左右摇摆。
路清言看着颇为感慨的李正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神情,悄声说道:
“公子,还有一件事。”
“师妹的信里还提及,就在迎亲队伍刚到丰州的那日,上官舍人和张易之就突然被陛下责罚,如今已经一前一后被打入了死牢。”
李正一更震惊了,追问道:
“所为何事?”
路清言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并未对外明言。”
听及此。
又想到是上官婉儿和张易之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打入死牢,那原因……
就只可能是那日,李正一在宫里御花园偷偷撞见的那一幕。
武则天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枕边的男人居然和上官婉儿有了私情。
所以,不会对外言明。
稍缓了缓。
李正一又沉声问道:
“其他人,可否安好?”
路清言微微埋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犹豫片刻后说道:
“回公子,崔夫人向陛下求情无果,伤心过度,眼下已病倒了。”
李正一站起身,着急地追问道:
“舅娘病了?”
“严重吗?”
路清言沉声一叹,拱手回道:
“属下暂不知具体情形,但只要师妹来信,定第一时间禀告公子。”
说罢,路清言从胸前取出一个小木匣子,双手递给李正一,说道:
“公子,这是您之前让属下去崇让坊六门街转角处……那间破屋的暗道里取出的木匣子,是出发前往突厥之前,您吩咐特意带上的。”
李正一缓缓地接过路清言手中的这个木匣子,眼里却藏着许多心事。
说句实话。
此时的李正一满心都是担忧,他担心薛崇简的处境,担心上官小姨触怒武则天之后的下场,更担心怀着身孕的舅娘为上官婉儿之事忧心劳神。
正当李正一烦忧之时。
营帐之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阿史那允臻的一短两长的哨音。
李正一知道,阿史那允臻那边已经把侍女引开了,于是,稍稍叮嘱了路清言和薛崇简几句,就深呼吸一口,收拾好心情,往侧妃大帐行去。
刚走到门口。
阿史那允臻就迎面走来,把李正一悄悄拉到一边,在他耳边悄声道:
“李郎君,你有什么问题就稍微快些问,说不定,我阿娘对你之前说的那件二十多年前的军械之事略知一二,不过,也未可知。”
“方才,我对阿娘说,你有一些旧事要去问她,她居然没有拒绝。”
李正一没有说什么。
只是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
几秒之后,李正一怀着忐忑不安、却又满怀期待的心情进了大帐。
却见帐中桌案两旁烛火摇曳,而侧妃端坐于前,神情颇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
只要一见到了侧妃,那种熟悉的亲切感又瞬间涌上心头,李正一上前几步后,面带微笑,拱手行礼道:
“李寻拜见侧妃。”
侧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然后,侧妃右手轻轻一挥,示意李正一在旁边的桌案前入座。
而且,从李正一起身到落座,侧妃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哪怕片刻。
待坐定之后。
侧妃先开口轻声问道:
“听允臻说,殿下有事相问?”
李正一点了点头,不经意间环看了一番大帐内的陈设,好奇地问道:
“晚生冒昧,想问一下侧妃,您是中原人吗?”
侧妃轻声问道:
“何出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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