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你义父他飞鸽传信,还把你的生死托付于我,但要说你义父在大周的近况,老夫也是一筹莫展。”
“不过,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他深知,你此番回来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所以,他希望你能爱惜自己,保全自己。”
听到这番话。
易少棠眼角带泪,轻叹道:
“无论如何,我和义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这般一错再错了!”
听及此。
阿史那侃一脸疑惑,插话道:
“棠弟,曹老先生,我在这儿听了半天,愣是啥也没听明白,你们方才这些话,到底是何意思,师父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一错再错了?”
易少棠沉声一叹,凛然道:
“阿侃兄,你别问了。”
“其实,这些年,你们也不过是被他给骗了,这也是他最擅长的!”
曹许也在一旁,应和道:
“确实如此,时至今日,我也是才把这一切都看明白了,少棠,咱们必须要想个法子,去阻止你父亲做这般傻事,否则,无论是在突厥,还是大唐,你父亲终将背负上千古骂名。”
易少棠面色笃定,点了点头。
随后。
他看向阿史那侃,问道:
“丞相他现在何处?”
阿史那侃仍是疑惑不解,回道:
“昨日夜里,师父他便率军离开了可汗王庭,去了和大周交界处的军械库,说是要亲自去查探军械情况的。”
“若非师父不在可汗王庭,我又如何敢正大光明地在我的帐中救你,要知道,昨夜我刚到师父帐中的时候,就看见师父他用手掐着你的脖子,怎么劝都劝不住,当真好吓人。到最后,你就差不多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可师父给我下的命令,却是让我把你悄无声息地弄死,再埋了。”
“从前,只觉得师父有几分冷酷,可昨夜的他,却让我心有余悸。”
听罢。
易少棠忽地紧锁眉头,问道:
“他去军械库了?”
阿史那侃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易少棠思忖片刻之后,当即从桌案上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然后,他丝毫不顾及自己仍旧孱弱的身子,径直向大帐外走去。
阿史那侃拦下他:
“棠弟,到底是何大事,竟让你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非要出去?”
易少棠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今日,多谢阿侃兄救命之恩,不过,时间紧迫,我来不及与你解释太多,至于我这条命,和更多人的性命相比,已然不重要了。”
“对了,阿侃兄,你赶紧派人前去可汗的大帐查探一下有无异常。”
阿史那侃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却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点头应道:
“好,我现在就去。”
“棠弟,你记得顾惜自己,不然,我和曹老先生白救你这一场了。”
易少棠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正欲和阿史那侃离开大帐之时。
一掀开大帐门帘,就见到门口处有一个双手环胸且左手握剑的黑衣侠士,也就是路清言,他面色淡定从容,目光平和地看向阿史那侃,缓缓说道:
“大皇子,你可知,你们突厥内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还得大皇子出面相助。”
阿史那侃虽然有些着急,但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谁?”
“又如何知晓?”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时候,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曹许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
“大皇子,此人是大周皇太孙殿下身边的人,你可以信任他的。”
说罢。
曹许看向路清言,说道:
“数月前,在雪楼,老夫与殿下偶遇那次,有幸得见侠士一面。”
阿史那侃看了看路清言冷峻的面庞,又看了看一旁的易少棠,说道:
“说实话,我也隐隐觉得,最近这些时日,父汗总是莫名身体不适,突厥内部好似真出了些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稍顿了顿。
阿史那侃看向路清言,眼神里透着一股犹豫不决之后的坚定,说道:
“既然你是我妹夫身边的人,且曹老先生都这样说了,我便信你。”
路清言微微一怔,抬眼问道:
“你很相信曹老先生?”
阿史那侃点点头,回道:
“因为曹老先生救过我阿塔和阿娜的性命,自是不会再去害他们。”
路清言先是眉头微皱,既而说道:
“看来,突厥还是有救的。”
“对了,曹老先生,还请您随我们一道前往可汗大帐,可汗目前的境况,实在不太乐观,或许,只有您才能帮助他脱离困境了。”
曹许没有犹豫,点头应道:
“自当同往,略尽绵力。”
听罢,路清言走出帐外。
阿史那侃和曹许紧随其后。
只听得阿史那侃轻轻一声哨响,几匹马闻声前来,众人各自上了马。
而阿史那侃虽上了马,却始终怀着一颗警惕心,默默地看着路清言。
临走时,隔着约莫两匹马的距离,路清言看向阿史那侃,笑着说道:
“你的不忍,救了你一命。”
阿史那侃满脸疑惑,追问道:
“此话何意?”
路清言没有回答他。
只是默默挥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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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二刻。
贡格尔草原的南边。
一个与大周邻近的小镇。
李正一带着聂语谨、阿史那允臻、阿史那舜到了此处,各自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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