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洛阳宫的氛围莫名紧张起来,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太平公主言辞犀利,字字句句都直入要害,总而言之,她今日必须要见到武则天,否则,就是上官婉儿和张易之等人在预谋一场宫廷政变。
上官婉儿和张易之自然不能松口,更不可能让太平公主见到武则天。
他们要做的,就是必须把宫中局势稳住,撑到大约十日后李正一回宫。
可太平公主不依不饶。
僵持一个时辰之后。
太平公主甚至不惜代价,动用了公主府名义上的扈从,实则是豢养多年的死士,试图强闯洛阳皇宫。
正当此时。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还请公主谨言慎行。”
“若今日您强行闯宫,且不说死牢中的武承嗣、武攸宜等人曾经闯宫的下场近在眼前,就单单是您府上豢养的这些死士,都足堪死罪。”
太平公主闻声看去,说话之人居然是温存这个冰块脸,遂冷声说道:
“我道是谁呢?”
“原来是温家大公子。”
“只不过,本公主做事还轮不到你说话,不需要你在一旁指手画脚,若有闲工夫,管好你自己,还有管好你家阿妹的名节,就可以了。”
温存依旧冷着脸,回道:
“那倒是多谢公主关心。”
“至于公主对我家阿妹名节所作之事,温存都记下了,誓不相忘。”
太平公主眉眼微闪,却正色道:
“温存,你此话是何意?你家阿妹痴情于皇太孙殿下,满洛城皆知,她自己不顾名节独自一人赴约,被匪徒掳了去,与本公主何干?”
温存直直地看向太平公主,尽力控制着满腔怒火,只是轻声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
“公主曾经做过什么,我们彼此都很清楚,当然,你自己最清楚。”
太平公主正欲继续辩解。
温存却没给她机会,兀自转头看了自己身边的扈从一眼,下令道:
“陛下有旨。”
“右领军卫听令!”
“即刻起,奉陛下之命,全体右领军卫守住洛阳皇宫各个大小宫门,除非陛下召见,不得放入任何可疑之人,否则,唯你们是问。”
“尤其是陛下所住的上阳宫,更是要严加守卫,以免有人浑水摸鱼,趁着陛下身体不适,借机闯宫,或是行宫廷政变之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特意回过头,看了太平公主一眼,而他的眼神蕴着凌厉和仇恨。
是提醒,更是一种震慑。
稍顿了顿。
温存举起右手,拿出陛下特赐他们温家的右领军卫兵符,朗声说道:
“陛下御赐右领军卫兵符在此,若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在此造次,无论此人身份高低,皆可立斩于剑下,再行禀奏!”
见到温存手中的兵符。
众位朝官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毕竟,温家看似在朝中持中立态度,可暗地里,他们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当今陛下亲卫,只是,这右领军卫的兵符平时不常现于人前。
在他们的眼里。
此番陛下让温家出面,动用右领军卫来护住皇宫大大小小各道宫门,想必陛下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于是,众人皆拱手说道:
“臣等遵旨。”
很快,众臣散去。
偌大的宫门处,除了太平公主府上的扈从死士和右领军卫,便只剩下太平公主和温存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的微妙……
太平公主眼神依旧睥睨不屑,步态优雅地走到温存面前,悄声说道:
“温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父亲根本不是陛下的亲卫,而是我大皇兄的暗卫之一,你今日之举,是要替太孙李寻铺路?”
温存一脸正气,傲然回道:
“公主,你这话荒谬得紧,而且,你难道是在质疑陛下看人不准?”
太平公主拂袖一怒,回道:
“莫要和我东拉西扯。”
“看来,本公主对温家的直觉都是对的,你们温家这些年看似中立,实则暗地里,在‘讨好我母亲’这件事上,应该花了不少功夫的吧?”
“倒是难为你们。”
“还真得了母亲的信任。”
温存仍是面色沉静,回了几句:
“公主还是尽快回府吧。”
“这些时日,感觉洛阳城会不太平,公主还是少来皇宫为妙,方才你也听见了,若有敢造次者,可立斩于剑下,公主莫要让兵士误判才好。”
太平公主虽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保持着基本的理智和冷静,耳语道:
“温存,你给我等着。”
“本公主绝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对了,你一心辅佐的李寻太孙,山高路遥,此刻指不定葬身何处呢.....到时候,你们可是白忙活一场了。”
说罢。
太平公主扬长而去。
只留下温存,站在偌大的应天门下,映照着午后的阳光,一切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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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李正一、聂语谨、阿史那允臻和阿史那舜坐在马车里,各自回想起这些时日在突厥面对的桩桩件件事情,个个都沉默无话,相顾无言。
半晌,聂语谨关切地问道:
“寻儿,咱们都已经要到大唐境内了,为何她派的杀手还未出现?”
阿史那允臻面带疑惑,问道:
“阿娘,你说会不会是大周皇帝她知晓了李郎君在突厥的这些事情,知道李郎君并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所以放弃刺杀、打算迎他回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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