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这知道,当老孙头领着我的父母赶到时,我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在父母和姐姐的哭喊声中,我并没有醒过来。
父亲伸手摸了摸的额头,一片冰凉,而且连呼吸也没有了。
这让他顿时想到了张天师的话,说我活不过三年。这话正好应验了。
“阳儿呀,不管你是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可是,好歹你也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啊,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的抛下我们走了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父亲一声长嚎,号啕大哭了起来。
母亲更是哭晕在了地上,姐姐两眼红肿着将我搂在了怀里。
虽说在我世上没给他们少操心,甚至在村里受尽了白眼,可正如父亲所说的一样,毕竟我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们哪有不难过的。
按照我们本里的风俗,未成年的孩子死了,尸体是不能进门的,也不配睡棺材,更不能隔夜,因此,一家人在伤心之余,将我草草地用一张芦席卷了,安葬在了后山。
据说,包裹在我身上的那一领芦席,还是热心肠的老孙头从自己家里取出来的。
估计家里人所有人都想不到,一声惊天霹雳,竟然让我从被埋的坟墓里爬了出来……
当我浑身雨水淋淋混杂着一身泥巴、甚至分不清五官面目出现在了家门口时,一屋子里的人全部被我惊呆了!
屋子里除了我的家人和老孙头外,还有村里不少的其他人,大概他们以为我这个“阴煞”终于走了,所带给他们潜在的威胁没有了,这才一个个戴着慈善的面具,假装出一百二十四分的同情,来到我家半是安慰半是看热闹的。
可他们谁也想不到,就在这天即将黑下来的时候,我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家门口。
当时屋子里所有的人,一个个面对着我瞪着惊恐无比的眼睛,面部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嘴巴张得能塞进一只鸡蛋。他们就像泥塑木雕一般的,摆着不同的姿式,凝固在那儿。
相信那些自称是鬼斧神工的雕塑大师,一定雕刻不出这些面部如此生动的塑像来。
“啊,炸尸了——”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一个个从后门涌去……
好在老孙头没跑,估计他年纪大,见识多,不但脸上没有惊慌之色,而且向我这里大跨了一步,问涎:“阴阳,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请你告诉我,你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请立即走,不要吓唬你自己的家人!”
我摸着鼻子傻笑了一下,道:“孙爷爷,我是人!”
“阴土生,去,捉只公鸡来!”
阴土生是我父亲的名字,按照我家乡的风俗,鬼是最怕公鸡血的。
老孙头的话音刚落,父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也明白了老孙头的意思,母亲和姐姐是女人,虽然她们都是我至亲的人,但她们毕竟胆子要比男人要小一些。
老孙头这么做,是想打消她们心中的顾虑。
年纪大的人,在各方面考虑的都要周到一些。
父亲很快在鸡窝里捉出一只老公鸡,一刀砍下了鸡头,嗖地一下,从鸡脖子处,一汪鲜血喷泉一般激射而出。
老孙头用一只蓝花瓷碗盛满了鸡血,来到我的面前,道:“阴阳,如果你真是人的话,我将半碗血倒在你头上,剩下的半碗你喝下去,可以吗?”
我依旧傻笑着点了点头,道:“孙爷爷,我听你的!”
于是,老孙头将半碗泼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从他手里接过剩下的半碗鸡血,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虽然血腥气冲脑,但对于我来说,并不难喝的。
一屋子的人眼睁争地看着我我没有丝毫异样地站在门口,而且还一个劲地冲着他傻傻地笑着,一个个全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们的!”老孙头扑上前来,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
从来不会流泪的我,此刻在老头的怀里,流下来由生第一滴泪……
……
我死而复活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这小子果然是个阴煞啊,都断气被埋了,居然还能从坟坑里爬出来!”村上人在背后这么议论着我。
他们虽然是背着我谈论的,但我的耳力特别惊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一字不漏地落进了我的耳里。
从此,在村里除了老孙头外,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每一个人见到我,就如同见到鬼魅似,慌不择路地逃开了。
我从村里走过,家家户户慌忙将门关闭,我就像走进一个如同鬼子刚刚扫荡过的的村落一般,除了一些鸡在地上啄食,和一两狗四处乱窜外,竟看不到一个活物。
泥马,我就有那么可怕吗?
当时,我心里有多么的悲哀,很想冲着他们大喊——我不是阴煞,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我要忍着,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被人抛弃的孤独,牢记着异域使者李清和我说的话,等着属于我的转机的到来!
在我7岁那年,面相师张天机说我活不过三年,可我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转眼又过了三年,我已经13岁了,身体虽然还是瘦弱,但我的个子却一下窜高了不少。
村上人见到我依然像碰到活鬼一样,绕着道儿躺着我。
自此我没再生过病,但我还是经常往后面那边的坟墓跑,不为别的,那儿的蚂蚱味道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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