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有了逃跑的打算。
说实话,他不想就这么惶惶然地坐以待毙。
以前四处流浪无家可归之时,他也曾因为饥肠辘辘之时贪吃一块鸡腿,被无良人贩子拐了去。当时,他与十几个小孩子被关在一起,有的小孩桀骜不驯不吃不喝,有的总是寻机想要逃跑,还有的则是只知道哭哭啼啼。唯有他,总是好吃好睡,伪装得乖巧听话,尽最大的努力保存体力,也借机保护自己。
在常年的流浪生活中,他深深明白察言观色与识时务的必要性,而且,在人贩子的手里,一旦逃跑失败,多半就会被活活打死。最后,因着模样生得好,乖巧懂事,他被男娼馆里最头牌的公子买了去,在男娼馆里做了小厮。
那段日子里,他便见识到了操皮肉生意的男人活得是怎生的悲惨和痛不欲生。
如今,他虽然跟着师父,好吃好喝好睡,不用再颠沛流离四处流浪,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成为师父的玩物。
眼见着师父带着那痴儿出了客房,一路往楼下去,青玄便立刻打开窗户,打算觅条好路脚底抹油。可是,他前脚才搭上窗台,后脚,师父就已经进来了。
“青玄,你又打算要去哪里?”千色让客栈的店小二将那痴儿给送回赵家去,却没想到,一回到客房就看见如斯一番场景,立刻便明了青玄打算要做什么,免不了蹙起眉头。
对于这一次青玄偷偷跑出东极,她的确是异常生气的,本打算抓他回去狠狠惩罚一顿,甚至还发
狠想过要打断他的腿,拿天蚕丝锁住他的琵琶骨,将他给关在鄢山上。可是,见到他与树妖搏斗险些丧命之时,她便已是再也气不起来了。
“啊,不,不是,我哪儿都不去!”一听到师父的声音,青玄随即便打了个冷战,连忙把已经搭上了窗台的那只脚给收回来,只痛悔自己没能偷溜得再快一些。“我只是打开窗户看看风景。”他笑得有点尴尬,假装探出半个头去东张西望,末了,转身看着千色,表情有点怯怯地。
“看够了?”千色那蹙起的眉伸展开来,并没有看他,只是走到床前,用素来便平板地声音下令:“与为师一起到床上来,把衣服给脱了。”
她话音刚落,那头,青玄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师父!”他吓得面色发青,头在地上叩得咚咚咚的响,满脸皆是绝望的表情:“看在我还没发育完全的份上,您手下留情!”
千色原本是背对他,听到他这样的言语,她极缓慢地转过身来,正打算要说什么,可是却见青玄还在把头径自叩个不停,一边叩头一边念叨:“师父,青玄感激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哪怕是来世做牛做马也必然会好好报答,只是,青玄实在不想拿身体报恩——”
“拿身体报恩?”千色挑出他话语中的重点,打断了他的话,一时啼笑皆非。而青玄则是被吓得立刻噤声,不敢再继续说。此时此刻,本应是化解误会的最佳时刻,可是,她却故意板起脸,似乎是慢条斯理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面无表情地答话:“你才十六岁,即便是要拿身体报恩,也到底还嫩了点。既然如此,还是等你发育完全再说吧。”
语毕,她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的面无表情显得越发诡谲而吓人,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冰冷的从眼角射出两道寒光,直勾勾的瞪向青玄。
她不是不知道她的那些师兄师弟在青玄面前开过些什么玩笑,说过些什么荒诞不经乱七八糟的话,只是,她没有想到,区区几句玩笑话,青玄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你,你不要过来!”听她如今把那不轨的意图说得那么坦白,毫无遮掩,现在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青玄刷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身子紧紧贴着墙,手背在身后,脚却已是抖抖索索不停了,却还是嘴硬倔强地做垂死挣扎:“我死也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谁要同你睡?”千色终于被他给逗乐了,可她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有些嘲讽地挑起眉,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睨了他一眼:“青玄,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师只不过是想为你敷药而已。”
“敷药?!”青玄的脑子停顿了半拍,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偏了,表错了情,那张漂亮的脸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个底朝天!踌躇了一阵,见到千色从衣袖里掏出了药来,他的脚分明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床走了过去,可是嘴里还在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师父,真的是只敷药而已?!”
千色垂下眼,没有再看他:“虽然我带你入了东极,可你到底是凡人之躯,从小身子便养得不好,如今伤了腰,又背着那痴儿走了那么远,若是不敷药,只怕留下病根,以后便就难以修仙了。”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明明还是没有笑容,可是却莫名让人觉得亲切。
青玄羞得几乎要将脸给藏到衣襟里去了,挨着床边摸摸索索地,好不容易才脱了身上的衣裳,趴到了床上去,露出那已经淤青了一大块的腰。
千色不是没有为别的人敷过药,曾记得以前拜在自家师父门下学艺之时,师兄师弟们时常私下里切磋较量,一时收不住拳脚,难免伤筋动骨,都暗地里央求她帮忙敷药,生怕师父知道了责备,久而久之,那些师兄师弟欠了她不少的人情,而她,也就练出了一身极熟练的敷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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