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霖说, 女人肩膀上的木仓伤, 百分之九十是她打的。
百分之十是她自己凑上来挨木仓子的。
为此, 沈南瑗赏了他一对白眼。
糟心的玩意儿。
车子运送人到医院,杜聿霖原来意思是把人丢下, 江潮能处理。
沈南瑗却因为木仓伤了人家,没能狠着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故此留在了医院里等人醒。
博雅医院是泷城里最好的, 西医挂诊, 设备先进。
苏氏前面就住在这个医院。
“相信我,通常这种, 一般都死不了人。”杜聿霖想了想,宽慰坐在手术室外的沈南瑗。
后一句就是,“活着,负责她的医疗费用, 好吃好喝供养着,然后——落到我或者江潮手里, 总能问出点特别的东西。”
沈南瑗翻了下白眼, 极其无语。
杜聿霖并不关注手术室里的情况,就像是里面人的生死跟他根本毫无关系, “所以我觉得前面的步骤可以省略, 我让人送你先回家。”
冷血残酷, 本来就是杜聿霖的本性。但沈南瑗站在过道里, 寒意仿佛从冰冷瓷砖的接触面涌向全身, 几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 “我想等她醒。”
至少确认过,她没有性命之忧。
虽然杜聿霖觉得那些步骤该省,但作为意外误伤到人的沈南瑗无法做到那样冷酷。
最后,女人被医生推出了手术室,转入看护病房。
“子弹被取出来,并没有伤到要害,出血也被及时止住,病人身上有多处挫伤,惊吓过度,这是造成她昏迷不醒的缘故。”医生如是说道。
沈南瑗陪着一道进的病房。
同时也听到了医生的话,以及江潮在她进去之前问医生的,“像意外坠崖?没有别的例如肢体冲突留下的痕迹?”
“看起来不大想,倒是皮肤表面有很多次拉伤。”
跑马场场地空旷,女人衣着普通,意外闯入,本身就十分可疑。
但医生证实,偏向于前者的意外坠落。
因为没有打斗痕迹。
沈南瑗于心不安。
坐在床边陪护看,唯一庆幸的是,医生说没有大碍。
杜聿霖当然知道小猫儿是心善,只是还没触及到他不可容忍的范围,于是他纵容这份善良。
同时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丝毫没有注意到杜聿霖看向自己目光变化的沈南瑗,其实是走神了。
因为女人的出场,让她不合时宜的联想到了曾霸占暑期档荧幕的神剧,‘小燕子’的出场方式。
但剧情一向只有狗血,和更狗血。
沈南瑗看着女人被擦去脏污后露出来的秀美脸蛋,陷入沉思……
医院里的时钟,钟摆指向了六点。
入秋后夜长。
沈南瑗枯坐在病房里一下午,杜聿霖也破天荒地陪着。
而江潮则成了善后的那个。
“从前有个细作,想潜入泷城——他死了。”
“从前有个细作,想从我手下窃取情报——他死在泷城城门那。”
“从前有个女细作……”
沈南瑗听着杜聿霖的恐怖唤醒术,嘴角抽搐,从第二个开始,她就觉得有些耳熟。
想到了两人见面之初,自己就被这人当成了细作。
虽然现在不知道这印象消除了没有,反正孽缘是这样盖特的。
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从床头那传过来。
沈南瑗当下一看,女人有醒转的迹象,连忙上前查看。
清醒过来的女人当即摆出了防御的格斗姿势,却因为牵扯到伤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已。
“你还好吧?”沈南瑗看着伤口那一片被染红的纱布,替她疼似地倒抽口冷气,一边按了床头的按铃。
女人始终防备,“你是谁?”
再一看靠在墙边神情莫测的杜聿霖,慌张地就要拔掉身上束缚的针头,踉踉跄跄掉下来床,想往外逃,“救命——”
嘭——结果是重心不稳重重摔在了地上。
沈南瑗捂了下眼睛,由着她折腾了会儿,并不靠近,她又不傻,万一女人有伤人意图,她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互不相识,别激动。”沈南瑗道,“你闯了射击场,不小心被我打中,所以我们送你来医院,不过你貌似是,滚下山坡受了伤。记得吗?”
女人因为她的话陷入迟疑。
大概是杜聿霖周身气场太强,她又退了退,在沈南瑗和杜聿霖的中界点,选择离沈南瑗近了那么一点,但仍然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我……不记得。”
医生们很快涌入。
女人激动挣扎,被扎了一针小剂量的镇定剂,顿时安静了很多。
医生换纱布检测,很快就得出可能脑补淤血脑震荡的结论。
“一般女人,可没有那样的身手。”杜聿霖在医生们离开后,悠然开了口。
沈南瑗当然也发现了,需要四五个护士外带医生才能制服。
整个过程,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武功真的是能令人眼花缭乱的。
“人,我且好生让人照看着,时候不早,也该回家了。”
沈南瑗‘嗯’了一声,正要随杜聿霖出去,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
“妹、妹妹——”饶是虚弱,可仍然能听清楚两个字念的是什么,让沈南瑗微微错愕。
连杜聿霖也停住了脚步,看过去的眼眸又深又沉。
沈南瑗指着自己问她,“你叫我?”
女人眼眶里泛起了水光,十分可怜无助,“妹妹,我饿……”
后来,不管沈南瑗怎么解释,那女人仿佛就是认定她是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甚至拉着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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