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那具尸体,你对他的死相有什么看法吗?”
在前往那间屋子的路上,肖渡和容音开始交谈起来。
肖渡回忆着那个男人的死法,沉吟道:“那个男人的身下有一大滩的血,血里放着被剥了皮的死老鼠,我觉得是在暗示流产的过程。你昨晚碰到了女鬼和婴儿,两道线索也能重合。”
“和我想的差不多。”
容音开口道:“根据村民的反应来看,女鬼名叫张秀秀。她流产可能有很多种原因,如果是男人的推搡了她,或者是对她拳打脚踢,就算她怨气冲天,想要疯狂折磨男人,也不应该用这种手段。”
“那换个方式想,这根棍子可能是某方面的暗示。”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回忆起那只老鼠的大小:“我昨夜见到的是婴儿的鬼魂,真正的婴儿说不定就和那只老鼠一样大。”
“从婴儿的大小来看,张秀秀应该是在孕期三个月左右。这时候她的身材还没怎么变化,胎儿也很不稳定,如果这个男人当时逼迫她做了那种事,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
“事情败露后,发生了某些事,张秀秀含怨而死,如今化为厉鬼向仇人索命,让当初自己受的苦难在这个男人身上重现。这样想的话,男人的死法便完全吻合了。”
容音说完,就看到肖渡在看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奈。
“你呀。”
肖渡拍了拍她的发顶:“你这么小,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容音面无表情:“我已经二十了。”
肖渡:“......”
他默默把还在她头顶的手放了回来,食指屈起,放到唇边优雅地轻咳了一下,笑意盈满眼睫:“你继续。”
“我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至于张秀秀后来是怎么死的,那些村民为何会如此害怕,莲子村的真正含义,都是她的猜想。没有足够的线索和证据支撑的想法,说出来并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与真实情况偏差,还会带偏思路,阻碍通关进度。
肖渡看出了她的顾虑,没有继续问。
事实上,他也有很多设想。等到之后死的人越来越多,村民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他的想法就能渐渐清晰了。
两人各自思索着,直到经过了一条溪流。
那条溪流很窄,水不多,岸边立着许多块石头,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石头上洗衣服。
容音看到她后,扯了扯青年的衣角:“肖渡。”
“嗯?”
“我想和你分头行动。”
容音捏着肖渡的衣角,眼睛盯着那个女人:“你的新手福袋开出东西了吧,能否自保,能的话你就先去那个屋子,不能的话,你就在那附近等着我。”
肖渡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莲子村,怜子村,你觉得这个村子可能出现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不,情况或许要更糟糕,女人对男人会高度戒备,所以打算独自去打探情报是吗。”
他拍拍她的肩:“去吧,我去那间屋子里调查。”
肖渡说完便独自离开了,容音注视着他走远,走向那条溪流,在女人身边找了块地方坐下。
她不急着开口,只默默观察着这个女人。
女人的背影看起来很纤瘦,年纪不大的样子,正面看,才发现她已经很苍老了,皮肤和精神的状态都很差。
女人身边放着两个盆,一个盆里装着几件洗完沥干的衣服,另一个盆要更大些,堆叠着如小山般的脏衣服。
容音伸手摸了摸溪水,这个时候太阳还不算太盛,溪水没被晒热,有些冰手。她缩回手,对身边的女人道:“水这么冷,为什么不回屋去洗衣服,还可以烧热水用。”
女人偏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在这洗方便,虽然冷了些,但不用去打水和生火。”
装着脏衣服的盆离容音很近。她试探着抓起衣服的边角,见女人没有管她,便提起了几件衣服打量。
这些衣服的型号不相同,不是来自于同一个男人。
“你的丈夫呢,你怀着孩子,碰冷水太伤身体了。”
女人的手冻得发红,她把手里的几件衣服沥干放到盆里,闻言露出嘲讽的笑容:“我没有丈夫。”
却没有否认怀孩子的事实。
容音坐在岸边,看起来小小的。她揪着身边的青草草尖,状似不经意地道:“莲子村是有什么神在庇佑吗,我看女人们都怀着孩子,多子多孙,也是村里人的福气。”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灰败的情绪,她看着身旁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姑娘,声音很低:“你不懂。村里的女人只有怀上孩子的几个月才会好过些,可是生产痛,生完孩子,可能会更痛。”
“说到底,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受苦的。”
女人叹息着,望向远处雾蒙蒙的湖面:“不知道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等到雾散了就赶紧走吧。再不走,以后可能就走不掉了。”
女人说完后,就埋头洗起衣服来。
看样子她不愿多说,就算她继续问,也得不到什么。
容音沉思了片刻。像是怕惊到女人,她放轻了声音,很慢很慢地道:“你知道张秀秀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名字刚从她的舌尖滑落,女人的手便顿住了。
她转过头,脸上带着深切的悲伤和浓浓的恐惧,两种情绪在眼睛里交织,她看向她的目光便显得格外复杂:“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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