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拍卖会之后还要举行一个为期三天的鉴宝会,那些围在贵宾室外迟迟没有离去的热情藏友们终于舍得放过周老他们这一行专家,有些人也顾不上看预展了,忙着跑回家准备自己的藏品,准备到时候送到鉴宝会请周老等人鉴定。有一些路远的甚至打电话回家,让家人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尽快将自己的藏品送过来。
杨一眼再度复出的消息迅速传开了,就在贺斌招待大家午餐的这么一段时间,他就接到了上百个电话询问这件事儿,害得贺斌险些得了电话恐惧症。
不仅是贺斌,就是周老也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当然,有资格把电话打到周老手机上的人都是在收藏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话题很自然的就转到了杨一眼复出的事情上。
在得到周老的肯定答复之后,那些大人物们马上就行动了起来,有的直接给贺斌打电话,通知他自己要参加拍卖会和鉴宝会,让他预留坐席,有的则直接翻出来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几件看不准的物件,准备约个时间请杨一眼帮忙掌掌眼。
对于有些大人物来说,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是不屑于到鉴宝会那种地方去凑热闹的,鉴赏古玩买卖交换都是在私下里进行的。
好不容易吃完午饭,几个人在豪华包厢中喝了一轮茶就握手道别,毕竟几个老爷子年龄都大了,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还有秦杰在场,也需要照顾她的身体状况。
开车返回周老位于淀山湖干休所内的小二楼,周老和杨一眼夫妇分别休息去了,倒是唐豆和杨灯两个人年轻精力旺盛,也没有午睡的习惯,结果两人钻到周老的书房中如饥似渴的看了一下午书。
吃过晚饭之后,周老杨一眼和唐豆杨灯四个人又回到书房,两个老头分别以自己的方式指点唐豆杨灯古玩知识。
爷四个正沉迷于这种授与受的奇妙境界中时,不和谐的敲门声响起,又是周睿。
周睿走进门来冲着四个人笑了一下,望着周老说道:“爷爷,高主席来了。”
周老笑着站起身,冲着杨一眼说道:“这个老高是黄浦市的市政协的一把手,也算是一个藏友,收藏了不少名人字画,不过真品不多。他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琢磨着他恐怕是冲着你来的,假如说他一会儿想要见你的话,你是见还是不见?”
杨一眼微微一笑:“假如你推脱不掉,你就看着办好了,如果他拿来的物件是字画什么的,那还是不要难为我这个老瞎子了。”
字画不比别的古玩,历来就是古玩中的重灾区,历朝历代伪作赝品数不胜数,甚至有数位鼎鼎大名的大师级书画家在未成名前也是靠着模仿先人的作品维持生活的,可以这么说,流传于世的那些书画作品中,有些赝品甚至比真迹还像真迹,明眼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让杨一眼鉴定字画类的藏品那不是故意刁难他,那绝对是找抽的节奏。
周老哈哈一笑,知道杨一眼这是给自己面子才让他做主,不过言外之意也流露出了不想见外人的意思。
周老说了两句客气话走出了书房。
半个小时后,周老摇头苦笑着返回了书房,那位高主席确实是来求鉴定物件的,他拿来的物件是一端澄泥砚,物件倒是不假,是乾隆年间仿宋德寿殿犀文砚,且不说这端澄泥砚价值多少,实在是这物件并没有多大的鉴定悬疑,砚额上都写着呢:仿宋德寿殿犀文砚。而且砚背面还镌刻着楷书御铭:“琴古之产兮,星文彻端。异种足珍兮,辟尘辟寒。他山可磨兮,如瓶斯受。聊以寓意兮,取诸德寿”。落款是:乾隆御铭。包括装着澄泥砚的那个紫檀木盒,下题落款也是乾隆御铭,与砚铭同。
这物件只要确定为真品,基本上就没有多少考究的价值了。
周老只是随便看了看就送给了高主席一颗定心丸:放心收藏吧,这物件确实是乾隆爷留下来的,要是现在出手的话估计可以卖个三十几万。
周老刚刚返回书房坐下,正准备继续刚才的授与受,指点两个小家伙一些古玩鉴定知识,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周睿又敲门进来了,汇报说又来客人了,又是一位职位不低的在职官员。
周老一头黑线,平常的时候他这个小楼可是少有客人来访,除了高明德他们几个学生偶尔会跑来坐坐以外,寻常就是个把月也难得见到一个客人,这一回倒好,一晚上来了两个,还都是不得不见的客人。
杨一眼笑呵呵的挤兑周老:“要不说你这个老家伙潜不下心来做学问,每天迎来送往的你累不累?看来你这个据点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得,干脆明天我们就搬到酒店去得了,省得你不方便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老瞪起了眼睛:“你这个老东西还得了便宜卖乖,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出去,看看来的这人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你以为我这小楼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就那么三五个人,打发走了不就得了。”
杨一眼挥着手驱赶道:“知道你这个老家伙位高权重,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也用不着没事儿就拿出来显摆吧,快去吧快去吧,甭在这儿耽误我们爷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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