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又想,换做自己,肯定不敢这样主动,哪怕顾茕给她送花,她心里高兴极了,也不会主动捧着她的脸亲她,只会顺从地站在原地傻等着,等她过来亲自己。
自信、主动,这样外向热烈的品质招人喜欢,可是陈孑然学不会。
她的性格已定,扭转不过来了。
譬如让她主动亲=吻顾茕,陈孑然会不安地想,万一顾茕不想让她亲可怎么办?她从来都是考虑别人的感受为先,至于自己的想法,始终往后放。
所以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咽下所有苦果。
只是看到那枚璀璨的戒指时,陈孑然想起来,自己买的那粒玉珠,本想送给顾茕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就分手了,至今还放在她的书包里。
那就送给她吧,只当是最后一次正式的告别,好聚好散。
陈孑然买这枚珠子时想的是顾茕一天24小时戴在身上,就会一天24小时想起送珠子的人,现在已经不敢有这种奢望了,她只想了却了自己和顾茕的最后一点牵绊,那珠子顾茕戴也好,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蒙灰也好,只要不留在陈孑然这里就行,她看见珠子就会想起顾茕来。
陈孑然不想那么频繁地想起顾茕了,她想把她埋在心底,向前看,攒钱上大学、好好生活。
也许以后释然了想起来,也能会心一笑,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喜欢过陈孑然的人。
到了下一个休息日,父母都不在家,陈子莹也不知上哪去了——她交际广泛,高考后的应酬也比陈孑然多得多。
陈孑然换了自己最体面的一身衣服,在镜子前面整理得干净利落,一个褶儿也没有,兜里揣着那个没有掌心大的四方形首饰盒,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没有再骑她那辆破自行车,因为太阳底下会流汗,散发出顾茕不喜欢的味道,最后一次和顾茕告别,陈孑然想留在她心里一个最好的形象,不想以后回想起来时,在顾茕面前总是落魄的。
顾茕会不会不肯收?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陈孑然忐忑地咬着唇,自己这样算怎么回事呢?分手了还想在人家那里留下点羁绊,顾茕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就不知羞耻吧,能把东西送到就行,最后一次了,陈孑然也想任性一回。
出租车停在了顾茕小区门口的马路边上,陈孑然付了钱推门下车,司机师傅在身后喊了一声:“小姑娘,要不要等你出来啊?反正你也得原路回去,就当再多照顾我一单生意了。”
“不……”陈孑然想说不用了。
出租车花费太高,陈孑然心疼,可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大概十分钟就能出来,那就麻烦您了师傅。”
“好嘞!”师傅多拉一趟活,喜笑颜开。
陈孑然想学会对自己好一点。从顾茕那里出来,肯定又是一场难过,这里离陈家又那么远,走回去得个把小时,就奢侈一次吧。以后也没有谁会对她好了,她要再糟践自己,还能指望谁?只能指望自己,自己对自己好。
陈孑然一边想一边往顾茕住的单元楼走,绕过葱葱郁郁的花园,再拐个弯就到了。顾茕住的单元楼在小区的最里面,曲径幽深,有一颗茂盛的大树挡着,得绕过大树才能看到单元楼的门。
刚走到大树后面,没来得及绕过去,陈孑然看到前方的景象,突然顿住了脚步,瞳孔一缩,心也跟着缩紧。
她看到了什么?顾茕站在楼门口,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穿的衣服陈孑然认得,就是陈子莹今早穿出去的那一件!
陈孑然当场五雷轰顶,烈日下掉进了冰窖里,动都不能动了。
顾茕和陈子莹为什么会抱在一起?她们在一起了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陈孑然手插在兜里,攥着那枚还没送出去的小方盒,太过用力,盒子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摇摇欲坠,后退了好几步,脑海里的一些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迷雾缭绕,辨不清楚。
陈孑然的心里一团乱麻,她想上前问问顾茕和陈子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流着冷汗想,不能上去,这样冒然过去,陈子莹和顾茕两个人都会难堪的。
一定……一定是自己误会了……
陈孑然混乱地转身,掉头就走,就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撵着她,让她的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歇。
陈孑然一路跑出小区,拉开出租车副驾驶的门,司机师傅百无聊赖,看到她上车,笑了一下,“姑娘,这么快就办完事啦?不是说十分钟么?”
“快开车……”陈孑然的心里兵荒马乱,红着眼珠子厉声喊:“快开车!快开车——”
“好……好好好……”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忙点着发动机,慌不迭冲了出去。
是我看错了,顾茕和陈子莹怎么会在一起呢?陈孑然捂着脑袋痛苦地想,不会的,她们不会在一起的,妹妹对顾茕有偏见,顾茕也从没说过自己喜欢陈子莹。
没有说过,可是表现出来过。
陈孑然想起来初识时,顾茕对陈子莹的殷勤,不论陈子莹怎么对她冷面,她始终是笑脸相迎的,要是不喜欢,谁会愿意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陈孑然的心直直地坠下去。
越想心越沉,最后直接坠落山崖,摔了个稀巴烂。
她的喉咙被恐惧扼住了,内心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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