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数日,苏景璕只在楼外楼中醉生梦死,自然引来看客无数。北楚这摊浑水,他已身在其中,自然无法撇清。
廊下的楚天朝他点头,局已经布好,只等着棋子入局。晃悠着推开门,看到苏景瑞(苏景瑞,北楚二皇子)与苏景琰(苏景琰,北楚九皇子)正悠哉地举着酒樽望着门外的自己,还没等他开口,苏景琰已经淡然开口:
“太子可让我们久等了!”
“噢?今日本宫邀约的并不是两位吧!”踱步到桌边淡定地坐下来,想知道这两人闯入这里意欲何为,朝身后的楚天点点头,楚天无声地退到屋外,将门带上。
“景璕,你可知道现如今你的局势,在朝中你既无人支持,又无可用之人,你想要登顶这至尊之位,可不是空有这太子之名就可以的!”苏景瑞,手握北楚二十万黄属军,是苏帝征战四邻最倚重的战将之一,十年来他铁血战功无人能出其右。
举着面前的酒杯洋洋自得,直白的话一语中的,苏景璕没有想象中的气恼,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心思各异的两人。
“二皇兄,瞧你这话说的,太子自有太子的尊荣,就算在东都国当十年质子又如何,他还是父王最宠爱,最看重的儿子,而皇兄你呢,冲锋陷阵,鞍前马后,到头来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苏景琰毫不遮掩地出言讥讽。
苏景璕冷眼看着面前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调侃,不过就是来招降的。
听清楚两人的来意,他悠悠地饮着面前的酒“无论两位在朝中有多少文官武将追随,又有何等荣耀加身,现如今在东宫储位上的是我苏景璕!”无视面前二人的无理挑衅,不屑与之呈口舌之快。
听到苏景璕冰冷的话语,苏景瑞和苏景琰面上难掩尴尬神色,可苏景瑞毕竟是武将,性格耿直:
“苏景璕!莫不是真以为父王封你为太子,你就真能坐得稳这个位置吧!”
面对苏景瑞恶意的挑衅,苏景璕依旧云淡风轻地端起面前的酒杯,眯着眼笑意盈盈:“难不成瑞王兄觉得你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我比你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听到他如此直接的话语,苏景璕显然也没想到,征战十载亦如此胸无城府,口出狂言,看来真的是高看他了。
“听说,瑞王是花满楼玲依的座上宾,不知道二皇兄知不知道这玲依的真实身份?”对于苏景璕得调笑口吻,瑞王很是不满,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两面的肉挤在脸上显得更加凶神恶煞。
他是玲依的座上宾,满城的人都知道,举国上下又有哪个臣子在外没养个外室,在家没个三妻四妾,这并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他自然不做他想:
“这花满楼的妓子要么就是罪臣之女,要么就是阶下之囚,有什么新奇?难不成在外玩个妓女还是犯了杀头大罪不成?”深深地瞥一眼面前脸上尽是揶揄之色的太子,他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花满楼,樊城妓院。花满楼是只属于樊城的妓院,同其他妓院不同,这家妓院里所有的女人都不得赎身,里面的女子大多是犯了抄家死罪的官家女眷,按照年龄大小分配不同的营生,终生不得释放。
玲依,威远侯之女,自十二年前因为通敌卖国被抄家,玲依自然就被投入了花满楼中,自十五岁起,她就是花满楼中的备受瞩目的花魁。
“花满楼中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他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苏景瑞竖着耳朵,终于听到了关键:
“但是玲依是邪火教余孽,现已经被押入刑部死牢,二皇兄竟然还不知道?不知道在她的供词里会不会有二皇兄勾连邪火教的罪证呢?还是说,玲依一往情深为二皇兄一力承担?”他似笑非笑间让苏景瑞浑身战栗,邪火教?
苏景瑞的心慌乱地厉害,抬眼看到苏景璕眼中闪过的一丝戏谑,抓过面前的水杯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不觉间口齿竟有些许的战战兢兢地:
“你胡说什么?”
苏景璕嘴角勾过邪魅的笑:这满城上下无人不知道邪火教是苏帝的逆鳞,任何人只要跟邪火教沾染分毫,那就是再多荣耀加身,也抵不过与邪火教有染的罪孽。
此刻,房中陷入了无端的死寂,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炉火中炭火偶尔哔啵作响。
良久,苏墨幽若深谷的黑眸悠悠地投过来一丝玩味,呷一口杯中酒“是不是胡说父皇自有圣断,皇兄在此与我空口辩驳,争论短长与事无补了吧?”
他不由得冷汗涔涔,在北楚,邪火教是个禁忌。
“你...这是污蔑!我...怎么可能?我是无辜的!”口不择言间自曝其短,他不明白玲依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邪火教余孽。
“别急着辩解!想想你在宫中的浣纱女出生的母亲,今日你能被封亲王已经是无上荣耀,你还以为自己能效仿先帝仗剑闯宫,血刃午门得到那个至尊宝座么?现如今,深陷邪火教的案子,想要抽身都难,还指望能荣登大宝,简直痴人说梦!”言语直晃晃地切断他的妄想,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此时的苏景瑞不再言语,阵阵后怕涌上心头,心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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